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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游侠江湖客×兢兢业业小御史(3)

叶寻秋一直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年纪轻轻事业有成,有房产有人望,过着舒舒服服的小日子。

直到他在升职日仰望星空时有个人突然掉进了他家院子

好心好意救人一命后,那人招呼都不打没礼貌地就走了

直到两年后又一个升职日,又有个人掉进了院子

怎么还是同一个人啊?!

 

前情戳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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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昨天是我做杀手的最后一天。”

  叶寻秋很贴心地给他倒了杯热茶。尽职尽责地在叶府守了一天的谭青抱着手站在外头看风景,多少给小御史添了几分安心。

 

  叶寻秋心知肚明他在这“最后一件事”上撒了谎。这事怎么看都与永昌王脱不了关系,而言樾口口声声说的“薛家”主使至多只是他为了报两年前的恩而顺口一说。至于薛家究竟有没有这个能耐、是在筹备还是已有周密计划,叶寻秋以他向来准确的直觉猜想还远没有到那一步。

 

  薛家是与他有些不和,但离剑拔弩张,还差些火候。况且满殷城谁不知道新升迁的叶大人如今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睛的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对他不利。

 

     “重新介绍一下:某姓言名樾,越阳临泉人氏,目前……是无业。”

  言樾说到后面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叶寻秋等了他好半天,没见他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一时哭笑不得:

     “那之前呢?为什么做杀手,又为什么突然决定不做了,这可以问吧?”

 

     “可——以!”言樾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矮榻上,预备大讲特讲,“很久很久以前呢——也没有很久,两三年前吧,那时候我还没出师,顶多算半个剑客;后来呢突然发现,诶,做杀手它挣得多啊!然后就去接活了——然后被师父发现踢了出来,就做了专职杀手。不干了当然是因为已经赚够了……”

 

  叶寻秋怀疑地眯眼瞧着他。小御史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即便是作出这样的表情也毫无攻击性,只像一只刚睡醒的小猫,趴在门槛前低低地轻吟。

 

     “——好吧,其实就是薛家开的单子突破了我的底线,但如果我没有理由地不接以后就不怎么好混了。反正这两年已经赚了不少了,干脆就洗手不做咯。”

  叶寻秋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想着这人做事可真够随心所欲的:“然后被薛家发现你卷钱跑路了?”

“我没收他们的钱——至于他们有没有自己把钱送上门那是另一回事了,反正我没动。后来——嗐,被薛家和官府两边逮。”言樾愤愤地吞了口茶。

 

     “你认识永昌王?”叶寻秋逐渐能把他真假参半的故事摸个七七八八。

     “嗯,以前偶然碰上的,还……挺聊得来。也多亏他来解围。”言樾说着,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玉制的圆角牌子,“你看这个,他给我的。”

 

  叶寻秋之前在御史台就瞥见了这块玉牌,当时只觉得眼熟,也没细问。现在想来兰御史等人应该也是看到了这块牌子,才会让言樾大摇大摆地进去。

 

     “他给你这个,可还有付你薪水?”

  言樾现出一副十分困惑的模样:“?还有薪水拿?”

 

  叶寻秋自然也不清楚永昌王府上的规矩,只是有见过他的几位门客身上戴着同样的饰物。所以现在的言樾,算是永昌王亲自派来给他做侍卫的?也不知道这俩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个使劲迷糊,一个使劲装糊涂。

 

  言樾向前靠了靠,半个身子倚在榻上,百无聊赖地揪着床尾的流苏穗子玩。此人看着行事放浪不守规矩,实际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拎得门清,叶寻秋总不好把他当犯人审,追问了几句就揭过不提。

 

  只是还有一件事,他十分好奇。

     “两年前你摔进我家院子,那时候是怎么回事?”

 

  言樾脸上头一次出现了他期待的神情。但也只是一瞬,之后便被嬉皮笑脸地盖过去了:“啊,初入江湖,不懂规矩,被仇家追杀了,恩人见笑啊见笑,哈哈哈哈……”

  他这两番遭际着实让叶寻秋怀疑到底有什么本事又是做杀手又是到他面前自荐为侍卫的。但碰巧最近多事之秋,言樾又不要钱,免费的大便宜难道放着不捡吗。

 

     “你说你不要薪水,那食宿呢?”

     “衣食按月结付,我还存了些银两;宿……你舍我张床呗。”

  好嘛,又来。

 

  叶寻秋清清嗓子,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恳切的目光。他不清楚言樾这样主动地贴上来除了嘴上说的“要报恩”以外还有没有别的目的,更不知道永昌王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派过来是单纯的保护还是另有所图。但,有些时候,人就是想赌一把,更何况以言樾现在的状况,放他出去乱跑也实在不够意思。

 

     “按说待客怎么也得收拾间干净屋子出来;但你也看到了,我这儿没多少伺候的人,天也晚了,不然你再在这儿将就一宿?”叶寻秋打量一番他的身量,“你我身量有差,我的衣服你肯定是穿不下的;明天我让青哥帮你带几套吧,你俩看上去差不多。”

 

  言樾听着这是答应的意思了,喜悦溢于言表:“不、不着急,我很好养活的,这床还是让给你吧,我随便找个屋睡地上就行。”

 

  看出来很好养活了,叶寻秋腹诽,摔了两次还能活蹦乱跳的。

     “在你伤好之前暂且是客。没有让客睡地上的道理。”

  言樾也不再客气,大大方方地躺倒在榻上,倒是省得叶寻秋来回拉扯:“那就多谢恩人啦。”

 

  叶寻秋头皮一阵发麻。他回想了一下,好像每次言樾随口叫他“恩人”都会让他打个寒颤。大约是命里没有与人为善的潜质吧。


     “嘶……那个,你知道我的名字吧?”叶寻秋试探着问。

     “嗯,知道啊。”

     “那能不能……不叫我‘恩人’,”叶寻秋说,“听着好别扭。”

     “哦哦,好啊。”言樾掰着指头算起数来,“那我叫你什么好呢?论年纪你应该比我小一点,我跟着外头那位叫你‘小叶’?不行,太普通了。跟着小王爷叫你的字?啊好疏远……”


  叶寻秋一时难以招架他自来熟的碎碎念,找了个理由拎着水壶打帘去了外屋避开,等到外面滋滋响的烧水声逐渐平息才又掀帘进来。

 

     “就叫‘小秋’如何!”苦思冥想甚久的言樾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叶寻秋真想假装水还没烧开或是水壶漏了,重新去外面接一壶。

 

     “怎么样,够不够独特?没有人这么叫过你吧——”言樾看起来十分得意。

     “……还真有。”叶寻秋几个字打破了他的优越感,“我爹。”

 

  室内顿时陷入该死的沉默。言樾打着哈哈想糊弄过去,却被叶寻秋抓住,“虽说比起主仆,我更愿意把你看作平等的朋友相待;但你现在是不是稍稍有点过界……”

     “一回生二回熟嘛,总是有第一次的。”言樾却还是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习惯了就好啦,‘小秋’!”

  叶寻秋不愿面对地闭上了眼睛。

 

  言樾有意要逗他,绕着圈在他耳边念叨他的新称呼。叶寻秋不理,他却更来劲了,变着法子造句给他听,每句后头都一定要加上‘小秋’二字来引起他的注意。好脾气的叶寻秋只想等他自己安静下来,等他声音终于渐弱,叶寻秋睁开眼,却看见言樾不甚利索的动作和伴随着的小声的“嘶”。

 

     “你……伤怎么样了?青哥再怎么说也不是专业的医者,要真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及时说啊。”

  叶寻秋本是好心想帮他看看伤口的恢复情况,怎料言樾向后一避,让他扑了个空。

  言樾飞快地将中衣下摆掀起一点,露出雪白的纱布和渗出来的干涸暗红,自己低头瞅了一眼:“啊,没事,死不了的。”

 

  这还是叶寻秋第一次真正看到他的伤。隔着纱布阻挡看不到具体创口,但从斜拉的血痕走向可以想见的是攻击者剑法或是刀法凌厉,招招狠辣,再结合昨天谭青放血的举动,不难想出是刃上喂了毒,或是有暗器之类的东西。没等他认真思考,言樾就把衣摆扯了回去,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见别的地方还有多少伤。

 

     “青哥有没有嘱咐你不要随便乱动。”小御史的语气是陈述句。

     “?我没乱动啊,这不好好养着嘛。”言樾一脸无辜。

     “那我去问问他翻墙和跳墙算不算‘好好养着’。”叶寻秋说着就要往外走,不知言樾是自己心虚还是作为病人多少有些害怕他的医师,赶紧伸手把他拽了回来。叶寻秋一时不防,脚下被架着开水壶的小方桌脚绊了一下,顷刻间翻山倒海,滚烫的开水泼洒在打翻的小方桌旁,壶身碎了一地。

 

  叶寻秋暗自咒骂了一声,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和水犯冲。

  听到屋内声响的谭青赶忙推门进来,内室的门帘在他的眉骨上狠命地打了两下,他才确定眼前的混乱不是幻觉。

  言樾龇牙咧嘴地瘫在榻上,身上还结结实实地压着一个人。那人挣扎着要起身,地上却是湿漉漉的一片,毫无落脚之处;而他略显笨拙的动作也让言樾本就不甚乐观的伤情雪上加霜。

 

  谭青自觉从叶寻秋搬家以来便很少冲他发火了,想着叶寻秋已经从需要自己保护的幼弟摇身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可此情此景他看着满脸写着痛苦又不敢叫出声的言樾,还是忍不住大吼了一句:

     “叶暮之!给我滚下来!”

 

文/清筵

求看官大人的红心蓝手~摩多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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